編者按：2018年7月3日下午，由工信部指導、中國機械工業聯合會(CMIF)主辦的2018中國機器人產業發展高峰論壇及2018智能工廠裝備及解決方案高峰論壇在上海金古源豪生大酒店國賓廳召開。本屆論壇以“創新驅動·制造產業融合”為主題，是一場匯聚了行業政策解讀、專家數據發布、企業行業分析的頂級盛宴。國家制造強國建設戰略咨詢委員會委員、戰略性新興產業專家咨詢委員會秘書長、中國機械工業聯合會專家委名譽主任朱森第先生出席了本屆論壇并發言。現全文摘錄如下，供大家學習參考。
我們國家提出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并且要發展先進制造業的產業集群，那么我想就“創新驅動先進制造業的發展”這個題目跟大家作交流和討論。
可能大家比較關注先進制造業和制造業是什么關系。先進制造業又通過什么樣的路徑能夠加快發展?工業機器人是不是先進制造業?我們的傳統產業怎樣能夠變成先進制造業?智能制造與先進制造業的發展又是什么樣的關系?這些問題都是大家比較關注的，也是我接觸當中大家比較感興趣的，所以我想今天圍繞這一方面的問題跟大家做一個交流。
一 先進制造業通過什么路徑能夠加快發展
先看看我們國家的制造業大體上一個演進的過程。我們制造業當中，有一小部分是先進制造業，傳統制造業產能多、附加值低、消耗大、污染排放高、勞動力密集，現在通過超常態制造、智能制造、綠色制造、服務型制造使得先進制造業占制造業的比重越來越大。所以可以說中國的制造業，最終如果先進制造業變成制造業的主體，而這個制造業是個性化制造的、提高效率的、柔性的、又是縮短上市時間的、能夠自主適應學習環境、友好的、節約資源的、才智充分發揮的、人機和諧的，這樣的制造業就是先進制造業。
我們的目標就是中國的制造業要從制造大國變成制造強國。制造強國最終的目標就是要把中國的制造業從現在傳統制造業為主體，變成先進制造業為主體。這個過程中“互聯網+”、信息技術、大數據、云計算、工業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我們將來的先進制造業就是十個字的標簽，智能、綠色、融合、服務、超常。制造業的產品也從中低端走向中高端，參與全球的競爭，給國民經濟的持續發展提供支撐，也能滿足日益增長的人民物質文化的需要。
二 先進制造業與制造業的關系
先進制造業與制造業的關系是什么?2013年，國家信息化部專門為這個列了題，我們組織了一部分的專家就這個題目展開了研究。這是2013年我研究這一課題的一些結論：
我們覺得拿制造業來說，整個國民經濟的行業分類當中，有20個門類、96個大類，96個大類當中制造業占了1/3。制造業是什么?制造業是一種經濟活動，是指經過物理變化或者是化學變化以后形成一個新的產品的進程。那么現在我們的制造業大類來說就有31大類，汽車工業發展非常快，所以汽車工業就由通用設備、專用設備分類里被單拿出來，分為一個大類。我們還有高技術產業、戰略新興產業、先進制造業等。
在國民經濟分類里面，國際上通用的一個是基礎型分類，一個是備選分類。我們所見到的行業分類，里面講到了20門類、96大類，這是一個基礎分類。備選的分類是按照所觀測的產業特性而制訂相關產業的分類，像前面所講的高技術產業，那么這兩者之間是什么關系。基礎性分類相關的門類檢測，按照高技術產業的要求、戰略性產業的定義裝到里面，然后再統計戰略性產業有多少，高技術產業有多少。所以先進制造業可以說也是一個備選分類。那么我們將先進制造業分類與英國、美國等國家的定義做了研究以后，我們做了自己國家的定義，先進制造業是不斷吸收信息、機械、材料以及現代管理等方面的高新技術，并且將這些先進的技術綜合應用于制造的各個環節和全過程，實現優質、高效、低耗、清潔、靈活生產，從而取得很好經濟社會效應和市場效益的制造業的總稱。
那么中國的先進制造業大體上可以有兩個基本構成，一個構成是在傳統的制造業里面，吸納、融入先進制造技術、其他高新技術、尤其是信息技術后，提升為先進制造業。數控機床大家都認為是先進制造業，海洋工程裝備也認為是，航天裝備、航空裝備不用說。還有一個基本的構成，就是新興技術成果產業化后形成的新產業。我們講的增量制造、生物制造、微納制造。生物制造、微納制造還未形成產業，但是將來會形成，這兩塊就是先進制造業。
三 我國先進制造業發展重點
未來十年，先進制造業我們國家發展的重點是什么?當時2013年選了11個重點，現在過了5年又有新的東西出來，因此在我們之前的重點里面可能要加上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當然大數據、“云計算”本身不一定是制造業，而是與制造業結合產生新的制造業，這是我們的重點領域。5年前，也提出了加快我國發展先進制造業的建議，這些建議現在看來有的已經是在中國制造2025產業里面，有的已經在進行。比如說先進制造業的體系，在“中國制造2025”里面也有創新體系。那回過頭來我們看，現在為什么要提出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我認為這是新時代的大勢，國務院發了相當多的文件，這些文件里面歸納起來，基本上是三個路徑，第一個是將互聯網加到制造業上面，第二個是人工智能加到制造業上面，第三個是高新技術加到制造業上，再加上第四個路徑，通過軍民融合加到制造業上。通過這四條路徑，通過國務院很多的文件，通過大家的實踐，就把現在的制造業逐步變成一個先進制造業。
這里面不能不提到制造的智能化和制造的智能化轉型。制造業現在面臨的是重大的變革，也面臨著新的技術融入到制造業，所以制造業發展的方向是智能化。智能化就是剛才張相木司長講到的各種各樣智能制造的概念，特別是講到了2020的智能規劃以后對智能制造的定義。這一定義講智能制造是新的生產方式，這種新的生產方式是我們的目標，我們正朝著這一方向努力。來實現這樣的智能制造必然離不開智能制造的系統，這個系統是智能制造實現的一個載體。在智能制造系統當中，包括了網絡、軟件、智能裝備。這樣的系統使得我們的智能制造能夠更加滿足現在市場變化快的需要，滿足我們生產效率更高的需要，滿足我們的品種更好的要求，滿足對環境影響更小。
在這樣一個制造系統逐漸演進的過程中，有兩個我認為是可以作為系統演進的標志來觀測的。一是人力在制造系統當中所占的比重逐漸減少。在早期的制造系統當中，以人類為主的，基本上人加上工具就變成了制造系統，后來逐漸地人變成機器了，機器也像人一樣工作了。再過若干年，人力逐漸在這一系統當中退出，我這里講的是人力，而不是人。二是制造系統當中，固化人的經驗這一比重越來越大。我們最初是人來操作工具，后來是機器按照程序來直接運營，最后到了這個系統能夠自主學習——人工智能再融入到制造系統，然后這個系統完全可以自由自主地運行。這一過程我們觀測機器人的發展，發現兩者之間有一定的吻合度，我們國家工業機器人的密度從2013年的25%到2017年的101%，規劃到2020年是150%，這一曲線與制造系統當中智能化程度的提高是吻合的，可見機器人在制造業系統的演進和智能化過程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首先，智能制造無疑是我們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重要的路徑，這個路徑是因為智能制造促進現有制造業的轉型升級，能夠促進智能制造裝備產業的升級，同時又能催生運營，加快新興產業的發展，這就加快了先進制造業產業的發展。傳統的制造業轉變為先進制造業，這是很重要的路徑。我想特別強調的是，傳統的制造業不是落后的生產力，而是我們要讓傳統的制造業怎么演進成為先進制造業，而且很重要的任務是把傳統制造業演進升級形成先進制造業。
我這里舉幾個例子，服裝是傳統制造業，但是它可以華麗轉身。青島的紅領就轉型為先進制造業。沒有人說紅領的這樣的生產方式是落后的生產力，不是先進的。服裝制造業是傳統產業，但是紅領的制衣不是傳統制造業，是先進制造業。
家具大家也很熟悉，佛山的維尚家具，做家具做到智能、互聯、綠色。我去看過這個工廠，里面家具的各種各樣的部件，原來生產是要很多的工序，現在很多工序集中在一臺設備上。而這些訂單的來源是他們有一個專門做裝修的公司，那個裝修公司的數據給了維尚家具，數據到了里面按照那個要求下料，最后集中起來變成某一個客戶的箱，這個集裝箱運到哪兒最后裝起來。
再一個是鋼廠，肯定是傳統行業，而且我們鋼廠產能過剩，要說鋼廠得到支持很難的。資料里這個鋼材的生產，你不能不承認它就是先進制造業，是一個智慧工廠。產能提高20%，勞動效率提升30%，能耗下降15%，污染下降30%，加工成本降低40%，鋼卷出來就是數字鋼卷，就是根據用戶的需要，你要什么樣的，就是什么規格和度數。
衛浴肯定是傳統產業，還是勞動密集型的產業。現在機器人普遍用于衛浴里面的噴釉、拋光，而且形成了噴釉工作站、打磨工作站，這樣一個傳統的制造業也變成了先進制造業。
第二，是新的技術出來，成果產業化變成新的產業。3D打印大家都知道，現在從上游到中游、下游逐漸形成了產業鏈。3D打印的產業正在形成一些集聚區，目前西安、長沙、北京、杭州這四個地方3D打印或者是增材制造形成了一定的優勢。廣州的佛山前些日子舉辦第五屆世界3D打印技術產業大會，佛山的大瀝鎮要打造成為金屬3D打印產業的孵化產業化基地。新的技術通過產業化能夠形成新的產品，其他的還有微納制造、生物制造也會出現產業，這些也成為先進制造業。還有軍民融合，就是發展軍民兩用技術，通過軍轉民，或者是民參軍，在這當中我們已經有了一些優勢，比如說通用航空、北斗衛星導航、商業航天發射等。北斗導航在很多領域已經得到了應用，軍民結合促進先進制造業發展這是很好的路徑。
在這個發展過程中，人工智能是不能不提的。麥肯錫全球總裁的文章里面講，他們調查了800個職業，2000個工作內容，調查了以后發現：51%的工作將來有可能都會失業，涉及到將來中國3.94億人，從事這些工作的人會轉業，機器會代替人的。曲道奎博士在《開講啦》里面講，將來機器人會把主持人代替了。當時的主持人撒貝寧一聽，就說過兩年我要失業了，說明人工智能的發展對產業的發展影響非常大。
當然人工智能的發展也會加快先進制造業的發展。我更關注人工智能對制造業的發展有多大的影響。主要是2個方面，一是研發、生產、流通、銷售和交易。二是智能產品和服務，當前在營銷和交易環節中，人工智能得到了優化，在搜索優化、精準營銷、增加用戶粘性、提升營銷效率上已經體現了人工智能的優越性。
我們不要忘了先進制造業的發展很重要的是構建產業集群，這是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的重要路徑，通過“互聯網+”、“人工智能+”，然后在交叉、融合、共贏的情況下，構建若干個先進制造業的集群。是集群而不是集聚區，這兩者有何區別?前些年我都做了研究，我們的集聚區都是同類型的，然后價格競爭、互相借鑒、區域產值總量大，同質化現象嚴重，創新環境缺乏交叉交流。而集群不是的，集群是相關企業形成的有機生命體，是一個生態。早些年，各地有大量的產業集聚區，浙江第一、河北第二、山東第三。這些集聚區都是同類企業的創造，我們慈溪、紹興的微型軸承、微嶺的中小型水泵等，這些產業集聚區，現在都面臨非常緊迫的任務，干什么?轉型升級。
這幾年，機器人出現新的集聚區，有些是集聚區、有些是集群。有的地方的機器人產業集聚區規劃的非常鼓舞人心，但是實現起來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提升變成集群，加快先進制造業的發展。這個提升的路徑我考察這么多的集聚區以后歸納是四條：一是要形成區域的特色，二是降低區域里面的交易成本，三是提高區域的效益，四是提升區域的競爭力。這樣的話，就有可能我們把集聚區變成了一個集群。所以在現在發展先進制造業過程當中，我們要兩手抓，一手把集聚區轉成產業集群;一手是我們構建先進制造業發展過程中，就構建產業集群，把先進制造業的策源地、集聚區和集群這三者構建起來。未來產業集群關鍵要素是5個、一是主導產業、二是產業生態、三是服務平臺、四是環境氛圍要打造，五是要有創新活力。而主導產業應該是具有世界影響力的主導產業，產業生態是要貫穿全生命周期的產業生態，服務平臺是服務集群內企業的公共平臺，環境的氛圍是有利于產業發展的環境氛圍，創新活力應該是為有源頭活水來的創新活力。所以構建產業集群要有新的理念，就是要貫穿產城融合、宜業宜居、藍綠相間、筑巢引鳳、創新驅動、市場主導、技術引領、永續發展。
我覺得現在的雄安新區是以這樣的理念來建設京津冀地區的產業集群，我也有幸參與了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工作，我深深體會到雄安新區的發展正在貫穿習近平總書記的這樣一種發展思想，將來有望成為千年大計、國家大事、京津冀地區的創新地。
最后發展先進制造業有兩句話我們要記住，特別是機器人也是一樣的。第一個創新為本，第二個是極致為魂。創新為本當中，通過融合、通過交叉、通過跨界。在極致為魂當中我們要做到專注，不斷地改進、長期積累，我們就有可能把這件事情做到非常完美，這是我們發展先進制造業要遵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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